宋代王安石的财政支出思想与以上有所不同,他不是单纯地、孤立地看待支出,而是把支出和收和紧密地联系起来,重视二者之间的关系,强调二者之间的平衡。他认为国家财政的充裕,关键在于开源,收入不增加再节省也无济于事。但同时又认为开源只是保证国家财政充裕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截流,减少开支,无节制的开支,收入再多也无余存。可见当今社会我们一直提倡的“开源开流”思想是有
历史渊源的。在财政支出上,王安石还重视支出结构,认为必要的支出,如农田水利、
交通、军费等等一定要满足,不必要的开支,如奢侈浪费等尽量减少。这一思想无疑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明代的理财家张居士根据当时国家财政入不敷出的情况,提出了以节支为主导的财政支出
理论。他认为节省支出对国家财政来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
问题,讲到:“天地生财,自有定数,取之有制,用之有节则裕,去之无制,用之无节则乏。”他指出,明代财力匮乏的根本原因就在于“用之无节”。因此,他把节支放在理财的首位,明确提出“治国之道,节用为先”。可知“节用为先”是张居正财政支出思想的核心,也是他整个财政思想
理论的支柱。
清代的财政支出思想也集中在反奢节用方面。其中值得重视的有顾炎武节减支出的思想,他指出天下之患莫大于贫,贫的原因是国家费用过高,不重视财政支出的效率。顾炎武节减支出的思想与以往的支出思想有所不同,其着眼点是在封建政府办事效率上,认为政府办事效率提高了,财政支出就会减少,可知他重视的是办事效率
问题,通过提高效率达到减少支出的目的。他的这一思想与以前相比,更具有
现代科学的意义。此外,谢阶树的财政支出思想与颇有值得称道之处。谢阶树在财政支出上也主张“节财”,但他的节财不是一味地减少支出,而是和
发展生产结合起来。他说:“省冗官则廪禄不靡于幸位,而财之节也十一十矣。汰冗兵则粮饷不耗于游民,而财之节也十四五矣。兴水利则秸,可纳于畿甸,而财之节也十七八矣。居今日而论节财之大道,三者其大焉者也。今天下之所以耗财者三:兵饷、河防、漕运是也。辟边缴之荒地以屯田,则兵费可节。开西北之水利以浚田川,募江南之客佃以种稻,则河患可息……府不充而常有余财,民不惰而常有余力,地不荒而常有余利。”谢阶树在这里讲到“府不充而常有余财”。“不充”是指先要有一定的支出,“余财”是指节省下的大批财富,不充是手段,是暂时的,余财是目的,是长久的。不难看出,谢阶树的“节财”思想包含着深刻的辨证法,有其独到之处,是值得重视的。
中国封建社会的财政支出思想有不少闪光的地方,但与春秋战国时期的财政支出思想相比,继承的
内容多,
发展的方面较少。这主要是因为春秋战国时期是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新的生产关系不断形成发展,而封建社会虽然
时代很漫长,封建的生产关系即很少发生变革,致使财政支出思想显得不够活跃,长期停留在原来的基础上,很难有质的发展和飞跃。
从1840年开始,
中国由漫长的封建
时代步入了动荡变革的近代社会。这一时期帝国主义的入侵,洋务运动的兴起,变法维新思想的形成,反帝反封建运动的高涨,资产阶级生产关系的萌发,国外新知识、新思潮的传播,都对中国传统的财政支出思想产生了深刻的
影响。所以,这一时期的财政支出思想带有明显的时代特点。
第一,继承和发展传统的禁奢崇俭的财政支出思想。其中,管同、胡倍认为,黜奢崇俭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可以节省大量的财政支出,用以减轻对人民的剥削和发展生产,是十分重要的,应该大力提倡。管同指出:“生财不外乎节财”,可知他对节财重视到了何种程度。刘锡鸿在财政支出上也赞同“”黜奢崇俭”的思想,他认为农、渔、牧、织等在生财的源泉,衣、食、用等是耗财的途径,必须抑制消费以求富国。显而易见,这些人的支出思想多继承了封建社会的传统思想,崇尚节俭,反对奢侈,重视积蓄,抑制支出。这种支出思想虽然有其正确的一面,但在中国近代社会求变革和发展的形势下却显露出它的局限性,那就是没有充分认识到财政支出的积极意义,仅仅把支出视为费财、耗财的消极因素,甚至反对国家出资办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