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材(1190-1244年),字晋卿,契丹人,为我国历史上杰出的少数民族政治家。十三世纪上半叶,他出仕于蒙古宫廷,曾积极辅佐蒙古统治者推行“汉法”,在加强中央集权,恢复中原地区的经济与文化等方面,均做出过自己的突出贡献。有关耶律楚材的生平事迹,国内的研究成果已经有许多,但对于他在早期蒙丽交往中的作用,学者们却一直较少留意。我们在查阅高丽文献时,找到了与此有关的两封书信,这两封书信在研究耶律楚材乃至早期蒙丽关系方面,均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书信的作者李奎报(1169-1241年),王氏高丽时期的著名诗人、文学家,原名仁氐,字春卿,号白云居士。户部郎中允绥之子。高丽明宗二十年(1190年)登同进士第,累官至太尉、参知政事,后以太保、门下侍郎、平章事致仕。作为当时的文学大家,李奎报“为诗文不蹈古人畦径,横骛别驾,汪洋大肆,一时高文大册皆出其手。”[1]有《东国李相国全集》五十三卷行于世,1996年韩国出版的《韩国文集丛刊》曾收录这部文集。该文集的卷二十八题为“书状表”,并注明为“邻国交通所制”。这部分内容,乃李奎报任官期间,为王氏高丽与蒙古、东夏及金朝的外交往来所做。据《高丽史·李奎报传》记载,“时蒙古兵压境,屡加征诘。奎报久掌两制,制陈情书表,帝(即太宗窝阔台-引者注)感悟撤兵。”虽然窝阔台为此感悟撤兵,乃传记作者的夸大之词,但这一段时期高丽与蒙古的外交文书,大都出自李奎报的书笔,却属实情。如果我们以《高丽史》卷二十三《高宗世家二》所录高丽与蒙古的十几件外交文书,同《东国李相国全集》卷二十八《书状表》所录文书相对照,就不难看出这一点。不过,李奎报写给耶律楚材的这两封书信,《高丽史》中却没有收录,也许正是由于这一缘故,国内学者在研究耶律楚材乃至早期蒙丽关系时,往往忽略这一重要资料。以下,我们拟结合当时蒙丽关系的历史背景,对这两封书信进行一下详细介绍。
以下为两封书信的全文。
送晋卿承相书
右启,冬寒。伏想台候,清胜万福,瞻恋瞻恋。恭惟承相阁下,以磊落奇伟命世之才,际风云之庆会,孕育周孔,吹嘘高舜,擅文章道德之美,润色帝化,发挥庙谟,使清风爽韵横被四海者久矣。予以邈寄海外宵远之邦,故犹不得早闻紫凤红鸾之出瑞于上朝,昧昧焉真可笑也。近凭小国使介,略闻绪余,大恨知之之晚,然在此幽僻之中,尚能逖听风声者,岂以其白玉腾精而灵晖之所烛者远矣,青兰挺质而余芳之所播者多焉者欤?犹愈於聋者之便,不闻金玉之音也。瞻望琼树,倾渴不已,兼闻阁下乃眷小邦,遇我贱介也,温然如春,扶护甚力,遂使之遄还,不至淹久,铭感之心,言所不尽也。今者又遣使介诣皇帝陛下,伏望阁下益复护短,特於旒冕之下,乘间伺隙,善为之辞,使小国可矜之状,得入聪听,永永保安弊邑,则予虽不敏,敢不报效万一耶。此言如餙,天日照临。无任惶悚之至。云云。
送晋卿丞相书
云云,季冬。伏惟钧体,佳胜万福。予窃伏海滨,闻高谊之日久矣。今丞相阁下以公才公望,黼黻帝化,经济四海为己任。虽千里之外,想趋鼎席,倍万瞻企。小国曾於己卯、辛卯两年投拜。讲和已来,举一国欣喜,方有聊生之望。惟天日照临,言可餙哉。其享上之心,尚尔无他。近因上国大军连年踵至,故人物凋残,田畴旷废,由是阻修岁贡,大失礼常,进退俱难,以俟万死之罪,孰为之哀哉?但丞相阁下,通诗书,阅礼乐文墨,位宰相,则其古人所谓修文来远之意,岂不蓄之於胸次耶?幸今以土地轻薄所产,遣使介奉进皇帝陛下。惟冀丞相阁下,少谅哀祈,以下国小臣可矜之状,善为敷奏,导流帝泽,更不遣军兴,保护小邦。俾孑遗残民得全余喘。则其向仰阁下,祝台寿万年,乌有穷已。谨以不腆风宜,饷于左右,庶或领纳,无任惶悚之至。云云。
这两封书信,虽然出自李奎报的手笔,但极有可能是代当时的高丽国王高宗王瞮所做。题款中的晋卿,为耶律楚材的表字。丞相(前一封信作承相,当与丞相同义),为时人对耶律楚材官衔的尊称,耶律楚材当时实际担任的职务则是中书省的必阇赤(汉语“令史”)。大蒙古国时期的中书省,系从蒙古大汗怯薛(汉语“侍从”)机构的一部分演化而来,主要由大汗侍从官中主行文书的必阇赤班子组成,与后来元朝建立后的中书省有着本质区别。据《元史》卷二《太宗本纪》,太宗三年(1231年)秋八月,“始立中书省,改侍从官名。以耶律楚材为中书令,粘合重山为左丞相,镇海为右丞相。”这段记载,除了中书省有实物资料可以证明确实存在外,耶律楚材等人的官衔,恐怕只是后人附会,而非当时正式官职。在蒙古人的眼里,他们仍然只是必阇赤,顶多是必阇赤长,而必阇赤长翻译成汉语,似乎应以“领中书省事”更为妥切。[2]至于这两封书信的写作年代,《东国李相国全集》中虽然没有标明,但由于卷二十八收录的书状表,都是按照作者写作时间的前后次序排列的,从其中有标明年代的文书,我们不难推断出这两封书信,前一封应写于壬辰年(1232年)十一月,后一封应写于戊戌年(1238年)十二月。
李奎报写给耶律楚材这两封书信的缘由,是与当时蒙丽关系的历史背景分不开的。
蒙古与高丽的接触,最初起因于中国东北地区契丹民族的抗蒙自立活动。公元1206年成吉思汗统一漠北诸部,建立大蒙古国后,随即于1211年向金朝发动大规模进攻。在蒙古铁骑的凌厉攻势下,金朝防线全面崩溃。同年,久受女真统治者压迫的契丹人在金朝原北边千户耶律留哥的领导下,于隆安(今吉林农安)、韩州(今吉林梨树八面城)一带起事,“数月众至十余万”,“营帐百里,咸震辽东”。[3]在屡次打败金朝军队的反扑后,耶律留哥于1213年三月自立为王,建国号辽,年号天统。次年,又于归仁(今辽宁昌图)击败金辽东宣抚使蒲鲜万奴的四十万大军,并进占咸平(今辽宁开原),以其为都城,号中京。虽然在起事后不久,耶律留哥即投靠了成吉思汗,但其属下耶厮不等对此非常不满,他们在劝说耶律留哥无效后,趁其入觐成吉思汗之际,杀死蒙古派来的受降官员,裹胁耶律留哥部众,于1216年初建立起自己的政权。在蒙古与金朝两方面的强大压力下,这批契丹人在东北地区无法立足,遂辗转渡过鸭绿江,流窜入高丽境内,以江东城(今朝鲜平壤东之江东)为据点,四处进行骚扰。1218年冬,成吉思汗派遣元帅哈真、札剌等率军一万,与东夏国蒲鲜万奴所遣完颜子渊军二万进入高丽境内,他们会同高丽所遣将领赵冲、金就砺等一道,共破江东城,消灭了这批契丹人。此次会战,蒙丽双方首次发生接触。次年正月战役结束后,双方正式结盟,相约“两国永为兄弟,万世子孙无忘今日。”[4]
不过,蒙丽双方的蜜月终究是短暂的。高丽与蒙古的结盟,在蒙古政权看来,实际上就等于“投拜”。自此以后,蒙古即把高丽视为臣仆,不断派遣使节,对其征索,由此招致了高丽的严重不满。1225年,蒙古使臣着古与在回国途中被杀,两国为此中断邦交达七年之久。蒙古第二代大汗窝阔台即位后,在会同大军南下灭金的同时,于1231年八月,派遣大将撒礼塔等兴师问罪高丽。自此,蒙丽关系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在蒙丽双方早期接触的这些年里,李奎报一直在王京(今朝鲜开城)做官。由于他在翰苑等处供职,因职务关系,即开始多次代表高丽方面起草与蒙古往来的文书,《东国李相国全集》卷二十八《书状表》的前四篇后注明“此已上,蒙古以讨契丹入境时所著”,实际上即为李奎报在1219年前后所做。像首篇《蒙古兵马元帅幕送酒果书》,当为代尚书省答谢蒙古出兵攻打江东城所做,蒙古兵马元帅应指哈真。第二篇《蒙古国使赍回上皇大弟书》,则为应付当时蒙古的无厌需索而做,皇大弟应指成吉思汗的幼弟铁木哥斡赤斤。1231年蒙丽双方发生战争后,蒙古军队连下高丽四十余城,兵锋直指王京城下。高丽被迫犒师求和,并以宗室淮安公侹出使蒙古军营。这一期间,蒙丽双方使节往来频繁,李奎报又开始代高丽方面起草各种表章书信,这就是文集卷二十八《书状表》的其它部分。
1232年春,蒙古在高丽留下七十二名达鲁花赤分镇各地后,开始撤军。高丽随即于夏四月,派遣以上将军赵叔昌、侍御史薛慎为首的使团入蒙古朝觐大汗窝阔台,并正式向其称臣。[5]使团的首领赵叔昌,为前面提到的高丽名将赵冲之子。1218年到1219年蒙古、东夏联军攻打江东城时,赵冲作为高丽西北面元帅,曾向蒙古输米一千石,并参预攻破江东城的会战。在此期间,他与蒙古元帅哈真、札剌均交从甚密,“札剌与冲约为兄弟”,[6]蒙古大军返国时,“哈真执冲手,泣下不能别。”[7]1231年撒礼塔军侵入高丽后,赵叔昌时守义州,由于他较早迎降,遂成为蒙古军营与高丽宫廷之间频繁往来的重要信使。蒙古方面对他信任有加,甚至还曾为他向高丽邀功请赏。[8]正是由于有这些关系,赵叔昌虽然受到高丽方面的仇视,但为了利用他在双方之间进行斡旋,高丽还是不得不为其加官进爵,并委派他担任这次使团的首领。赵叔昌一行入觐时,正赶上窝阔台从河南攻金战场北返,于是,双方遂在漠北会面。
从前面所引李奎报写给耶律楚材的第一封信,我们不难发现,耶律楚材也参加了这次使团会见。从李奎报信中所说“兼闻阁下乃眷小邦,遇我贱介也,温然如春,扶护甚力,遂使之遄还,不至淹久”来看,耶律楚材对赵叔昌一行还是非常照顾的。此外,耶律楚材《湛然居士文集》卷七还有《和高丽使三首》:
其一
神武有威元不杀,宽仁常愧数兴戎。
仁绥武震诚无敌,重译来王四海同。
其二
扬兵青海西凉灭,渡马黄河南汴空。
百济称藩新内附,驰轺来自海门东。
其三
壮年吟啸巢由月,晚节吹嘘尧舜风。
两鬓苍苍尘满眼,东人犹未识髯公。
这三首诗的创作年代,王国维《耶律文正公年谱》定为1232年,实际上就是耶律楚材与这批高丽使臣相互唱和而作。但究竟是和赵叔昌、薛慎,还是高丽使臣中的其他人,我们现在已经无从知晓了。使团回国后,大概向高丽方面详细汇报了蒙古宫廷包括耶律楚材的一些情况,至此,耶律楚材的大名开始为高丽方面知晓,耶律楚材所说“东人犹未识髯公”的局面亦得以改观。
蒙古大军撤退后,高丽主战派开始势力抬头。为避乱自保,在权臣崔怡的主持下,高丽于当年六月份将朝廷迁往江华岛,随后又发生了蒙古所置达鲁花赤被杀事件。八月,撒礼塔再次受命出征。高丽虽又不得不多次遣使向蒙古接洽求和,但同时对朝内的亲蒙势力也进行了严厉打击。像赵叔昌在回国后,即遭受高丽主战派的压制,从此再也没有在蒙丽交往过程中露面。蒙古方面大概猜到赵叔昌处境不妙,曾多次向高丽进行索取,但后者总是闪烁其辞,加以搪塞。李奎报承担了向蒙古方面进行解释的工作,像当年十一月在《答沙打(即撒礼塔-引者)官人书》中,他指出:“叔璋(即赵叔昌-引者)自上国回来,次不幸值心腹之疾,至今未安较,故未即发遣。”在十二月的《送蒙古大官人书》中,他又说:“所谕赵兵马发遣事,其寝疾至今,犹未佳裕,故未即依教。不然,叔璋之往来上国惯矣,岂今惮其行哉?”其实,赵叔昌没有露面,更有可能是遭到监禁,而不是生病。两年后,即1234年三月,赵叔昌终于难逃厄运,被公开处决于市曹。[9]
1232年十月,在赵叔昌使团派出后没过半年,高丽方面又派出以将军金宝鼎、郎中赵瑞章为首的另一使团入觐蒙古大汗。[10]此时,由于高丽已经知道耶律楚材在蒙古大汗身边的重要作用,所以在让李奎报代高宗起草进呈大汗的起请表状的同时,也起草了一封给耶律楚材的书信,此即本文前面所引第一封书信。在信中,我们不难看出,李奎报不惜堆砌华丽的词藻,对耶律楚材大加吹捧,对于他以前热情接待赵叔昌、薛慎一事,也表示了感激之辞。直到信的末尾,李奎报方道出高丽方面如此巴结耶律楚材的真实目的:“伏望阁下益复护短,特于旒冕之下,乘间伺隙,善为之辞,使小国可矜之状,得入聪听,永永保安鄙邑。”也就是说,希望耶律楚材在大汗面前多为美言,把高丽目前的可怜之状,转呈给大汗,永保高丽平安无事。
耶律楚材对李奎报来信的反应如何,由于史料缺乏,我们不得而知。蒙古在接到高丽使臣的陈情表状后,于次年即1233年四月,即下诏让高宗悔过来朝,并历数了高丽以前所犯下的所谓五种罪过:“自平契丹贼、杀札剌之后,未尝遣一介赴国,罪一也。命使赍训言省谕,辄敢射回,罪二也。尔等谋害着古与,乃称万奴民户杀之,罪三也。命汝进军,仍令汝弼入朝,尔敢抗拒,窜诸海岛,罪四也。汝等民户不拘集见数,辄敢妄奏,罪五也。”[11]但遭到高丽的拒绝,此后,双方之间仍然战乱不止。在此期间,耶律楚材主要致力于在中原地区推行他的“汉法”改革,而李奎报则继续用自己的笔杆子为高丽效力,只是此时他外交文笔的对象已经不再是蒙古,而是与蒙古处于对立状态的金朝、东夏等势力了,这也是当时高丽灵活外交活动的生动反映。
1238年十二月,高丽又一次派遣将军金宝鼎、御史宋彦琦等奉表入朝。[12]此时,已于前一年致仕的李奎报再一次出马,代高宗撰写了《蒙古皇帝上起居表》等,并再次给耶律楚材起草了一封信,此即本文前面所引的第二封信。同第一封信相比,此时虽然时间已过去六年,但两封信的目的完全相同,都是为了博取耶律楚材的同情,希望他能利用自己的现有地位,在蒙古大汗面前多多为高丽美言。即信中所说“惟冀丞相阁下,少谅哀祈,以下国小臣可矜之状,善为敷奏,导流帝泽,更不遣军兴,保护小邦。俾孑遗残民得全余喘。”此外,从信中所说“谨以不腆风宜,饷于左右,庶或领纳,无任惶悚之至”来看,高丽这次除了带去进贡大汗的礼物外,还给耶律楚材及其手下准备了一份厚礼。
同前一封信一样,李奎报的这封书信依然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三年后,李奎报去世。而此时,由于蒙古宫廷的内部斗争,耶律楚材也开始逐渐失去往日的权势,在李奎报去世的前一年,他的职务被杨惟中所代替。“耶律楚材罢,遂以公(即杨惟中——引者注)为中书令,领省事。太宗崩,太后称制,公以一相负任天下。”[13]“庚子(1240年)、辛丑(1241年)间,中令杨公当国”。[14]1244年,耶律楚材亦在抑郁中离开人世。
最后谈到的一点是,耶律楚材与李奎报一生从未谋面,两人之间自然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可言。李奎报代高宗起草书信表章,向蒙古统治者乃至耶律楚材献媚,乃是考虑到本国的生存与利益,为形势所迫,并没有什么个人情感因素在内。实际上,就李奎报本人而言,他是高丽史一位著名的爱国诗人,对当时侵略其祖国的蒙古政权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这在他的诗文中我们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对于李奎报所做的官样文章,耶律楚材心知肚明,没有给予答复,也在情理之中。在这里,我们感兴趣的是,从李奎报的这两份书信,我们可以看出耶律楚材在当时高丽人心目中的份量。那么,在早期蒙丽关系中,耶律楚材为什么能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呢?我们认为,除了他作为窝阔台身边的重臣所发挥的影响之外,更直接的原因还在于当时的高丽王国通行汉文文书,而耶律楚材又在中书省里分管汉文文书的缘故。实际上,当时高丽王国的上书,也只有通过耶律楚材及其手下必阇赤班子的翻译,才能够顺利地呈递给蒙古大汗。也正是由于耶律楚材在早期蒙丽关系中的这一重要地位,在他于十三世纪三十年代当政期间,高丽王国一直都把他当作一个重要的争取对象。
[1]《高丽史》卷一百二《李奎报传》。
[2]中书省机构的实物资料,清代学者钱大昕最早注意到,可参见《潜研堂金石文跋尾》卷一八《湛然居士功德疏》与《中书省公据》。直到今天,我们仍可在山西省交城县玄中寺(原称石壁寺)找到与中书省有关的碑文。这些碑文虽均为辛卯年(1231年)所做,并镶嵌有中书省官印,但毫无例外,均没有耶律楚材等人的官衔。而在
文献资料中,耶律楚材的官衔称呼很多,像中书令、中书右丞相、中书大丞相、中书相公、领中书省事等。
[3]《元史》卷一四九《耶律留哥传》。
[4]《高丽史》卷一○三《金就砺传》。
[5]《高丽史》卷二三《高宗世家二》,《元史》卷二○八《高丽传》。
[6]《元史》卷二○八《高丽传》。
[7]《高丽史》卷一○三《赵冲传》。
[8]《东国李相国全集》卷二八《国衔行答蒙古书》。
[9]《高丽史》卷二三《高宗世家二》。
[10]《高丽史》卷二三《高宗世家二》,《元史》卷二○八《高丽传》。
[11]《元史》卷二○八《高丽传》。
[12]《高丽史》卷二四《高宗世家三》,《元史》卷二○八《高丽传》。
[13]《郝文忠公陵川文集》卷三五《故中书令江淮京湖南北等路宣抚大使杨公神道碑铭》。
[14]《郝文忠公陵川文集》卷二六《太极书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