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乌合之众”也可以打败“集团军”。
米洛舍维其失败了,他不但败给了一个数月前未曾想过参加总统竞选且毫无政治经验的宪法律师,而且败给了他一直视为“乌合之众”反对派竞选联盟。如果我们仅仅认为米洛舍维其是犯了“过于自信的过失”,那只能说明我们的认识还比较肤浅。也许有人会认为是米洛舍维其失去了“民意最高代表”的权威,但这种认识就无法解释一个问题:“新的民意最高代表”科什图尼察的施政纲领为什么和米洛舍维其的内政外交政策如出一辙?
如果进行冷静的和深层次的思索,我们就可以发现“乌合之众”打败“集团军”的三件“法宝”:1、最大限度的利用民众对现政权的不满情绪;2、最大限度的利用米洛舍维其在政治程序设计上的失误;3、最大限度的利用西方国家的“许诺”对民众心理所产生的影响。这似乎证明了毛泽东的名言:“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历史发展的动力”“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但同时似乎也证明了英国前首相麦克米伦的名言:“蠢人的多数在一切时候,都是无敌的,且总能坐操胜券。”两个人的名言如此的对立,但也许同样正确!今天的人们要还是只知道各抱一条“粗腿”,而不是踩到他们两人的肩膀上,那实在是当前社会的不幸和历史伟人的悲哀!”
由此出发,我愿意用最大的诚意向现在中国的党政权提出以下三个问题:1:怎样尽快地解决腐败、贫富分化、官僚政治三大社会问题以消除人民群众对现政权的不满情绪?2、怎样尽快的建立最适合民族传统和世界大趋势的意识形态体系,并由此出发进行正确的政治体制设计和更加重要的政治程序设计?3、如何应对和排除西方国家对中国可能的经济制裁、政治干预乃至武装干预对现政权的威胁?否则,“乌合之众”战胜“集团军”的“奇迹”难免在中国再次上演。
(三)、不要轻信所谓的“民主”,而要体现真正的“民意”。
首先应该设问:什么样的“民意”才是真正的民意?有人认为,在投票箱里出政权的年代,没有被投票箱证实的民意是不值一文的,而米洛舍维其的垮台,说明他和他的政府并不代表真正的民意。我认为,这种说法的荒谬早已被科什图尼察的施政纲领演说所证实姑且不论,我还要另外质疑一句:难道另外的40%的选票就算不得真正的民意了么?既然民意不容强奸是普遍的正义,那怎么又可以用48%的民意去强奸40%的民意呢?民意不是玩在嘴边文字游戏,民意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东西,并不是以投票箱为唯一载体的。因为,在许多的时候,真理并不是掌握在大多数人的手 上的,如果有人不相信的话,就请阁下去研究一下德国希特勒的上台和中国的文革吧。古今中外有无数的政治实践告诉我们一个这样的道理:民主政治有非理性化的潜在危险性!就以西方民主的楷模美国为例,他们在宪法理论和宪法实践上所承认的“真正的民意”其实是两个民意:一个是美国议会所代表的民意;而另一个则是美国总统所代表的民意。当国会的“民意”不符合总统的“民意”时,总统的“民意”就可以否定国会的“民意”(即总统可以行使对议会法案的“口袋否决权”)。所以,我们起码应该看到“民主化”的致命内伤:民众在狂热和狭隘支配下的非理性化选择。这一致命内伤对具有东方文化传统的国家,尤其是中国具有很大的潜在危害!
所以,凡是有理智的中国人,决不应该轻信所谓的“民主”,在中国一百多年的近代史里,有无数的“志士”们为在中国实现西方化的民主前赴后继乃至抛头颅洒热血,但是,他们的努力换来了什么呢?他们的理想不但没有实现,反到是为内战和内乱提供了理论上的武器,并且为盲目的民众提供了一些可以发泄不满情绪的狂热口号而已。诚如勒朋所说:“群体只知道简单而极端的感情;提供给他们的各种意见、想法和信念,他们或者全盘接受,或者一概拒绝;将其视为绝对真理或绝对谬论。”勒朋认为,他这里所描述的其实也不完全是一种现代的现象,从古至今,与宗教或准宗教信仰有关的偏执“对人们的头脑实行的专制统治,早就为大家所知”,它甚至是一切伟大文明最基本的动力。由于这种简单化的思维方式,群体并不认为真理,尤其是“社会真理”,是只能“在讨论中成长”的,它总是倾向于把十分复杂的问题转化为口号式的简单观念。在群情激奋的气氛中的个人,又会清楚地感到自己人多势众,因此,他们总是倾向于给自己的理想和偏执赋予十分专横的性质。“个人可以接受矛盾,进行讨论,群体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在公众集会上,演说者哪怕做出最轻微的反驳,立刻就会招来怒吼和粗野的叫骂。在一片嘘声和驱逐声中,演说者很快就会败下阵来。当然,假如现场缺少当权者的代表这种约束性因素,反驳者往往会被打死。”出现这种情况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勒朋观察到的另一条群体心理学规律:约束个人的道德和社会机制在狂热的群体中失去了效力:“孤立的个人很清楚,在孤身一人时,他不能焚烧宫殿或洗劫商店,即使受到这样做的诱惑,他也很容易抵制这种诱惑。但是在成为群体的一员时,他就会意识到人数赋予他的力量,这足以让他生出杀人劫掠的念头,并且会立刻屈从于这种诱惑。出乎预料的障碍会被狂暴地摧毁。”[6] 因此,科学的民主,不是也不应该是盲目的去体现什么“民意”,尤其是不能去体现在狂热和偏执的“群体情绪”控制下的“民意”,“真正的民意”不但需要正确的引导和教育,更需要合理与合法的制约!作为当代中国有理智的政治家和有头脑的思想家们,现在应该是坐下来稳稳当当的和认认真真的考虑一下“什么是当前中国人民真正的民意?”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