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解体以来,欧亚大陆的中心地带出现了哈萨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五国。中亚五国所独有的北隔俄国东临中国的地理位置及仅次于中东的油气资源,很快便引起了美国的关注。美国在其制定的新的中亚战略中,把该地区列入应特别关注的“战略利益地区”,努力使之成为下世纪美国可以控制的新的能源基地。为此美国于1997年先后邀请吉尔吉斯总统和哈萨克总统等中亚领导人访问美国并在资金上对这些国家予以大力帮助。与此同时,北约秘书长索拉纳在中亚积极推进北约“和平伙伴计划”,目前五国中已有四国加入该计划。根据该计划,美国等西方国家为中亚国家提供军事装备、培训军官并举行联合军事演习。1997年底美国又开始把外交的重心转向南亚。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莱特1997年11月访问南亚和1998年美国总统克林顿决定对南亚进行正式访问,标志着美国对南亚外交出现新变化。值得注意的是,在调整南亚政策的时候,美国政府也开始加大对中国西藏干涉力度。1997年4月达赖访美,受到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莱特正式接见(这是第一个正式接见达赖的美国国务卿)。年底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莱特任命克雷格为“西藏事务特别协调员”并携克以“政策规划办公室主任”的身份于11月对南亚进行访问。正如1997年9月23日美国和日本正式通过的“日美防卫合作指针”--不管他们作何种解释--都不可能不涵盖台湾一样,美国对中亚和南亚的外交新转向不会不进一步秧及我西藏和新疆地区。北约的军事力量已经伸展到中亚,那么,一旦美国与南亚任何一个大国结成与日美安保同盟性质类似的盟约,我们就不能不对我西部西藏新疆的地区安全产生深深的忧虑。
20世纪美国外交政策基本都是围绕着世界石油储量三分之二的中东地区以及由此向太平洋和大西洋伸展的石油运输线:西线是由波斯湾经红海、地中海到大西洋的航海线;东线是由波斯湾经科伦坡、马六甲海峡、马尼拉、关岛、夏威夷到美国的太平洋航海线。只要观察一下本世纪美国历次重大外交举动,基本都是沿着这两条线索展开的;反之,都不会引起美国外交太多注意。二战前,日本在中国东北、华北长驱直入,对此美国坐视不管。一旦日军靠近上海,美国才认真起来;两伊战争中,只要伊拉克向西部和北部扩张,美国就慷慨资助。然而,一旦伊军调头南下,那就遭到美国“沙漠风暴”行动的打击。海湾战争前,美国外交最大的遗憾是不能对中东石油实现直接控制,而美国在中东“首要国家安全利益” [1] 是海湾的石油利益。1992年2月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为美国提供了千载难逢的良机。在中东历史上美国第一次在阿拉伯人的“邀请”下,堂而皇之地向海湾开进了50万军队,并用打退伊拉克军队同时又保留萨达姆政权的策略,达到了使美军长期“应邀”驻扎海湾的战略目的。20世纪美国外交策略是19世纪英国外交策略的继承和发展,其要点是:距中东及中亚石油国四周及石油运输线两侧的国家越小越好,因为这便于他们控制;离此之外的国家越大越好,因为这可使他们在巨石般相互磨擦挤压掣肘中无力他顾。恰好近代以来的世界地理政治就是沿这条线索发展和布局的:在欧洲大陆是德法俄间的掣肘;在中东西亚及南亚,是两伊及印巴间的掣肘。90年代,英美等西方国家又通过促成苏联解体的方法,把它们的宿敌俄国版图远远地推向北方,在俄国和中东石油国间,出现了一片细碎的中小国家。这个原理也可以说明,巴拿马、马尔代夫、斯里兰卡、科威特及新近独立的厄立特里亚等小国得以脱离大国母体并能在大国眼皮底下长期存在的原因。长期以来英美就是通过所谓“巴尔干方式( Balkanization )” [2] 制造小国,并通过玩弄平衡游戏大获其利。目前,在中东和中亚周围除中国外,已没了有实力的大国。这样在下世纪,分离中国西部,特别是中国西藏地区,将很可能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一些国家的目标所在。在把俄国推向北方之后,再在中国和中亚中东石油国之间设置一道象西藏和新疆这样的政治屏障,这在西方一些政治家看来,符合他们永久控制中东中亚石油的战略利益。
南亚是中东的侧翼,在大国全球战略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印度和巴基斯坦是南亚大国,地缘优势都非常突出。印度是南亚次大陆的重心,如利剑南插印度洋,逼视横穿印度洋的国际航海线;巴基斯坦是中亚国家进入阿拉伯海的重要门户,同时也是波斯湾的“侧门”。因此印巴两国便与大国利益,特别是与大国的石油利益产生了不可分的联系,并在大国的全球战略中成了必争之地。
冷战期间,美苏争夺全球霸权,南亚地位在大国利益交汇中骤然上升。1971年,苏联和印度签定了带有明显军事性质的《印苏和平友好条约》;1955-1979年,巴基斯坦曾是由美国操纵的有土耳其、伊拉克、英国参加的“巴格达条约组织”(后改为“中央条约组织”)成员。这种大国利益交叉冲突到1979年底由苏联侵略阿富汗的军事行动推向高潮,与此同时,美巴关系也在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以及美国国务卿黑格,分别在1980年和1981年访巴后得到全面加强。美对巴在物资道义上给予全力支持,成功地阻止了苏联实现对阿富汗军事占领的战略意图。
冷战结束初,从苏联解体产生的混乱中诞生出俄国,此时美国外交似乎是一个没有对手的外交,就连美国人自己也不清楚美国将根据什么来确定自己的未来外交战略。在这一段时间里,南亚和中亚在大国外交中的地位显然是下降了。
到90年代中期,美国开始着手制定新的全球战略,其特点是以俄国与中国为遏制目标,以大西洋和太平洋为两翼,在遏制俄中两国的同时,阻止世界多极化潮流的发展,以确保美国在全球事务中的领导地位。为此美国不顾俄国的强烈反对,正式启动北约东扩计划,在1997年7月举行的北约马德里首脑会议上,确定波兰、捷克、匈牙利三国为首批接纳国;在亚洲地区,美国大力散布“中国威胁”论的同时,利用人为制造的东北亚紧张空气,不顾中国和亚洲大多数国家的反对,重新修订了“日美防卫合作指针”,扩大了针对“周边事态”美日军事合作的范围。这对台海两岸的统一及东亚地区的稳定,形成真正的威胁。
在1997年完成了上述旨在从东西两翼遏制俄国和中国的布置之后,1997年美国进一步加强了对中亚和南亚的外交攻势,其目的首先是确保美国对这一地区石油的绝对控制。美国白宫文件《新世纪的国家战略》认为:“美国基本能源需求40%以上依靠石油,石油需求大约一半左右依靠进口,而石油进口大部分--尽管其份额正在减少--来自波斯湾地区。然而,我国也正在进行根本性的调整,以改变对中东进口的依赖状态。现在,委内瑞拉是美国的头号供应国,它和加拿大、墨西哥三国向美国供应的石油,超出阿拉伯石油输出国组织各国向美供应总量一倍还多。……拥有2000亿桶石油储量的里海盆地,今后几十年内也有望在满足日益增长的世界能源需求方面,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我们在看到上述事态的同时,不能忽视这样一个事实,即从长远看,绝大部分已查明的石油储藏仍位于中东地区,而且全球石油市场很大程度上是相互依赖的。从更长远来看,随国内资源趋于枯竭,……即使采取了各种节油措施,美国对确保获得这一关键资源仍有着生死攸关的意义。”美国看到本世纪末发生的对下世纪具有决定性影响的事件莫过于亚太发展中国家的崛起,及其随之而来的对世界能源需求的翻倍增长。据统计到2010年亚洲石油日需求将为3000万桶,是今天的两倍,而同期亚洲的日产量只有800万桶,除非出现新的能源产地,否则,亚洲石油进口90%以上将来自中东和中亚。亚洲对未来中东中亚石油进口依赖性的巨大增长,使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意识到抢先取得中东中亚石油控制权对它们,特别是对于已完成北约东扩和日美军事合作关系的美国,所具有生死攸关的意义。
要控制中东中亚,首先必须控制南亚。南亚是中东的侧翼和中亚的重要门户。控制了南亚的印度就掐住了亚太各国石油进口的咽喉,控制了巴基斯坦就控制了中亚石油进入波斯湾的出口。目前美国的石油公司在中亚与其他国家角逐的同时,美国政府则开始在南亚展开其外交攻势,扩大其影响力,为中亚石油的输出,事前作好准备。这是经济考虑。
美国外交开始向南亚倾斜,在政治上还有进一步遏制俄国南下印度洋和堵截中国经济从而能源需求西进的战略意图。美国传统基金会关于美国对外政策研究报告认为:俄罗斯和中国仍是潜在强劲对手;俄罗斯与西方浪漫的伙伴期已经结束;莫斯科正在试图在属于前苏联地区重新获得影响力,防止在前苏联地区重新出现俄罗斯帝国是西方应该优先考虑的重要问题;美国不应在欧洲和中亚地区给予俄罗斯一个特殊的势力范围;由于中东地区越来越不稳定,里海海底、阿塞拜疆和哈萨克斯坦蕴藏的丰富的碳氢化合物资源以及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的天然气资源对西方的经济发展正在变得越来越重要,美国应采取措施以保证美国能够获得这些资源。美国人的这些看法在苏联入侵阿富汗期间表现的尤其明显。冷战结束后,俄国在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东西夹击的攻势下,日益把外交注意力投向印度洋,试图从南面打破西方的战略包围。1995年俄国总统叶利钦访问印度,双方签订新的友好条约以代替1971年苏印签订的具有军事同盟性质的条约。1997年春天,印度总理高达访俄,两国决定建立战略伙伴关系。1997年7月巴基斯坦外长古哈尔·阿尤布访俄,两国外长决定建立直接联系。中国从1993年已由石油出口国变为石油净进口国。至1996年,中国在美国和日本之后已为世界第三大石油消费国(当年石油消费量为1.72亿吨,国内石油产量仅为1.56亿吨)。据预测,到2000年,中国石油缺口将达4000万吨。届时中国对中东和中亚石油进口将不可避免地会产生较大依赖。90年代中叶,中国已开始从战略的高度关注如何保障未来中国原油需求和进口问题。1997年中国石油公司与伊拉克、伊朗签署了一系列开发和进口原油的协定,特别是中国在哈萨克斯坦境内开发油田大型招标项目中击败美国的石油公司后一举夺标。所有这些不能不引起美国的关注,并促使美国政府在1997年完成北约东扩和重新确定“日美安保同盟”关系的战略部署后,立即开始了对南亚的外交攻势。外电报道:1997年奥尔布莱特和1998年克林顿总统访问南亚“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20年前为了遏制北方苏联对南亚的咄咄攻势,美国总统卡特访问南亚;20年后的今天,美国国务卿携“西藏问题特别协调员”为美国总统再次访问南亚打前站,此举含意深远。 为什么这样说呢?我们不妨打开世界地图。
在世界经济政治格局中,中国有着非常有利的地缘战略优势。我国广袤的版图不仅处于亚洲中心,而且还处于左右逢源的地理位置:它东接太平洋,有漫长的海岸线,这利于我国对外开放,特别是对日美等发达国家开放,以获取中国发展不可缺少的资金技术,促进贸易拓展;它西直接与中亚富油地区接壤,这利于我国获取经济社会发展必不可少的石油资源。这种东接财源,西接能源的地缘优势,在当代世界各大国中是较为独到的。如果再考虑到“亚洲太平洋时代”到来这一难得的“天时”和中国人民为现代化目标而奋斗的共识,可以说,中国的发展已有了极好的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条件。在经济发展初期,中国东部的地缘优势对我国对外开放和贸易大规模展开,发挥了巨大作用;到下世纪随中国经济实力进一步增强,西部的地缘优势将满足我日益增长的石油进口需求提供了无与伦比的地理条件。本世纪前半叶,经济崛起的日本为了控制通往中东的石油运输线,在30-40年代,用武力把中国东部沿岸自北而南地肢解成几个小“国”之后,它又用了几乎是全部的国民财富与美国在太平洋进行了殊死却又是失败的血战。对资源极贫乏的日本和对中东石油有相当依赖的美国而言,控制经台湾海峡、马六甲海峡,西入印度洋,北上阿拉伯海,终达波斯湾油区的航线,实在是太重要了。为此,在这条线上美国和日本结下了百年不解的生死宿怨。
中国新疆地区与中亚的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坦和哈萨克斯坦等石油国家直接接壤,与里海乌兹别克、土库曼斯坦等石油富国亦相距不远;中国与巴基斯坦历来是友好邻邦。中国西藏与巴基斯坦接壤,出了巴基斯坦就可直达霍尔木兹海峡;中国云南与缅甸为邻,如果能够进一步加强与缅甸的友好关系,在缅甸铺设输油管道,将中东的石油海运到缅甸的港口卸下后,再通过输油管道,输送至我国西南,则同样可以避开繁忙的马六甲海峡。 [3]
与美国和日本由本土至波斯湾的海上运输线相比,中国西部这几条陆路油线不仅对中国石油进口,而且对与中国接壤的中亚南亚诸国石油出口或转运来说,安全系数要高得多。因为这些线路的主要部分都在中国的主权范围内。即使从军事安全的角度说,这些线路地处中国境内纵深地带,远离海岸线,有利于发挥中国陆战优势。陆战历来都是东方军队的特长:且不说拿破仑在西班牙和俄罗斯(与西欧相比,这两个国家具有较多的东方特点)的惨败,我们只要看看二战后发生在朝鲜和越南的东西方军事较量,西方人似乎并没有从中捞到什么便宜。制空权和制海权是西方近
现代军事
理论的基石。尽最大可能避免陆地作战,是西方人在东方作战--朝鲜战争和越南抗美战争除外--的通行方式。因此,只要我们牢牢掌握住中国西藏新疆的主权,我们就能保障贯穿于中国境内的这条直通中亚和中东并很可能要变为现实的石油大动脉 [4] 的安全;只要搞好中南亚诸国的关系,我们就可以保证这条线路的畅通无阻。与其他大国相比,要做到这一点,对中国来说要容易得多。这是因为中南亚国家向中国乃至东亚的东向石油出口线路与经阿富汗或其他国家的南向路线相比,不仅风险最小,并且因市场巨大利润回报也相当丰厚。正因此,1997年9月中国与哈萨克斯坦签署了开发里海东岸的石油并铺设通往中国新疆的输油管道等
内容的总额为95亿美元的协定。《亚洲周刊》直称与这条石油管道连接,中国大陆铺设的石油管道可望直通太平洋, [5 ] 俄罗斯《独立报》称“这当然要比把管道通过不稳定的阿富汗铺设到海湾要好,也要比在通向海湾的道路上成为被禁运的伊拉克的人质要好。” [6] 连接太平洋和大西洋的经中国境内东起连云港西至荷兰鹿特丹的新欧亚大陆桥迄今已开通5年,可以预计,连接中亚南亚和太平洋的石油管道的铺成,也将在下世纪成为不争的事实。这条线路不仅对中国乃至整个东亚的
发展,尤其是对东北亚日本的下世纪
经济持续发展意义都十分重大。
不仅如此,贯通经中国内陆通往中亚南亚乃至中东的石油线路,对我也有重大的
政治意义。因为这条线路可以使中国摆脱日美间为控制太平洋石油运输线冲突,从而就可以使中国以更为超脱的地位来处理
目前大量存在于东北亚和东南亚的双边或多边矛盾。远东地区的大量矛盾都集中在由美日经太平洋通往中东富油区的运输线上:为了控制这条运输线,美日之间发生了旷古未有的大血战;部分是由于借助了这条线上的枢纽地位,东盟才具有了傲然于世界的国际地位。下世纪中国在石油战略资源的进口上若能摆脱纵横于太平洋上的这条运输线,中国就可以在国际外交舞台上抽身于日美间的
历史宿怨,从而使自己拥有更为超脱的大国地位。
目前美国对华外交的策略似乎是声东击西。他们今天炒出个“香港
问题”和“
台湾问题”,明天又炒出个“东中国海钓鱼岛问题”和“南中国海斯普拉特利群岛(即中国南沙群岛--笔者)问题”,中国只要被扯进这些没完没了的“问题”魔方,美国就不仅可以超然的姿态在打平衡牌中大获其利,而且还可以达到拖住中国经济西进的战略目的。美国在1997年完成北约东扩和进一步强化美日防卫合作关系这两大带有火药味的战略部署之后,1998年美国外交的重点已转向南亚地区(美国的南亚外交与中亚政策是一个整体)。这是一个必须高度关注的动向。我们看:部署于东北亚的日美间的“防卫合作”,不管他们作何种解释,它已将中国台湾纳入所涉“周边事态”的范围之中。一旦失去对台湾事态变化的控制力,中国就失去在中国主权范围内的进入太平洋的入海口,届时,中国将再次面临被围于“环岛锁链”之中的形势--这是美国1997年完成了的部署。如果1998年美国再在南亚和中亚完成类似的部署--这是美国新南亚外交可能要达到的目的,那么,一旦中国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关系出现紧张,我们就会面临在经济腾飞需要大量能源的情况下,石油进口线被截断的可能。美国世界战略的要点是中东石油;美国对华外交的重要目标是在地缘政治上阻止中国国力西进并打断由此引起的中国与其接壤的富油地区直接联系。美国已用促成苏联解体的方式使俄国远离中东富油区,下一步美国也会用同样的思路即分离中国西藏来在中国达到同样的目的。就西藏本身而言,它并无太大意义,但分离西藏却能在中国和中东富油区间再楔入一道政治屏障,这符合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的战略利益。所谓“西方七国集团”实质上是世界石油资源垄断地位共享集团。他们的投资利益可以不同,但在石油垄断利益上,他们是一致对外、毫不含糊的。这就是西方大国在对待达赖分裂主义活动一致持倾向态度的原因。
听其言而观其行,是判断美国外交走向的最简洁的方式。美国外交的实用主义原则在海湾战争中暴露无遗:海湾战争后期向伊拉克政府军发起攻势的库尔德人曾确信高喊“人权”的美国人会支持他们的行动,但结果大出所料,美国人竟保留了战争中的死敌萨达姆。其实,原因很简单,只要萨达姆不倒,科威特等国就会对美国的军事有所依赖,美国在海湾长期驻军就有正当理由;只要美国在海湾长期驻军,美国的石油就不会断流。为了中东石油,美国可以把伊拉克搞得颠三倒四;同样为了石油,美国也会不惜让中国在西藏新疆地区与祖国的分裂中血流成河。 [7] 美国所谓“西藏人权”,其实质就是石油控制权。控制了中东和中亚,就控制了石油;控制了石油,就控制了世界。这是美国的逻辑。对中国而言,稳住了西藏新疆,就有了完全的石油供给线;只要有了完全的石油供给线,中国经济的新世纪发展才有切实保证。
今天的历史,象是在往冷战政治回归。二战结束之初,美苏开始了对欧洲的争夺,由此便出现了北约和华约的对抗;接着美苏又在东亚争夺,由此便产生了日美军事结盟及为“遏制共产主义”而拼凑的“环岛锁链”。60年代后,美苏争霸的重点移向中东和南亚地区。80年代,苏联侵略阿富汗把这场争夺(自50年代的朝鲜战争后)再次推向高峰。90年代苏联解体之初,历史似乎又回到二战刚结束时的无序状态。过去为冷战而结成的各种军事或政治联盟,一度都相互冷落了。90年代中,随俄国的复苏和中国经济的迅猛发展,美国及其盟国在没有明显对手的情况下,又重操旧业,默不作声地从东西两翼完成了对俄国和中国的战略包围; [8] 现在他们又开始把触角伸向南亚,对此我应未雨绸缪、早作准备。
注释:
[1] 《1995年美国国防部中东战略报告》。
[2]Balkanization ,巴尔干化。帝国主义国家为了推行侵略政策和殖民主义,把某一地区分裂为若干对立的小地区,使其相互牵制。第一次大战前西方强国就是这样在巴尔干制造对立并长期从中渔利的。
[3] 此处采用中国战略与管理研究会刘峻同志“大西南石油运输线”的见解。
[4] 这条线路已为大国关注。1995年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访问日本,日本承诺投资10亿美元解决石油加工运输问题。日本三菱财团与美埃克森石油公司联手,致力于推进“跨世纪工程”一横跨亚欧大陆、长8000公里的“泛亚石油大陆桥”。这是一条连接中亚和远东的天然气管道,它西起土库曼,经乌兹别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横贯中国北方,最后一直抵达日本。它在逶迤东去的路上汇集土、乌哈三国和中国新疆塔里木盆地的的天然气,集中向东亚地区输送。据日本外交官披露,这项巨大工程将耗资220亿美元,日本三菱财团会同土库曼及美国埃克森石油公司等“正在研究其路径”,估计从土库曼到中国沿海地区的那一段管道需要120亿美元投资;然后,能源管道将从海底下通日本,约需100亿美元。这位外交官坦言筹划这一巨大工程的原因是到2010年,日本对天然气需求将翻一番。(资料来源:杜幼康:《中亚大角逐》,见《国际展望》1997年第18期第7页。)
[5] 《中国下世纪石油从哪儿来?》,见1997年10月27-11月2日《亚洲周刊》。
[6] 1997年10月15日俄《独立报》文章:《阿拉木图选择了北京》。
[7]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从美国地缘战略的角度看,中国西藏和新疆还是有区别的。我们注意到,美国的对华外交宣传中,不怎么提新疆分离主义活动.这是因为美国在新疆问题上有两难选择:从经济上考虑,新疆与中国分离,可以隔开中国与中亚富油国的直接联系;从政治上考虑,新疆与中国分离,又意味着起西自伊斯坦布尔的伊斯兰力量进一步向东扩展。根据苏联解体以后形成的中西新的地缘政治布局看,美国外交比较倾向经济选择。美国上前正在不遗余力地拉拢从前苏联独立的中亚诸国。美国传统基金会中东事务高级政策分析家詹姆斯·菲利普斯就美国对外政策所写的报告认为:“美国必须明确地表示对前苏联新独立国家继续保持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的承诺,与这些新独立国家的政府合作加强它们不受莫斯科控制的独立地位。总之,不应在欧洲和中亚地区给予俄罗斯一外特殊的的势力范围。”
[8]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所研究员阎学通博士在《中国崛起的国际安全环境》(《国际经济评论》1998,1-2期)一文中认为:“随着美国和日本签署了《日美安全保障联合宣言》、中俄战略协作合伴关系的建立和北约东扩,使冷战后大国不进行军事对抗的局势向潜在的军事对抗的危险方向发展,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和平的最稳定的时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