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80年代,中央连续5年的“一号文件”都与农村相关。2004年以来的“一号文件”均锁定“三农”方面。但是今年的“一号文件”与往年有显著不同,具体来说包括4个方面。
第一,过去的“一号文件”多是应急式的,是就“三农”问题的某一个方面提出相应的政策思路。比如,上世纪80年代连续5个“一号文件”都是以土地问题为重点,2004年和2005年的“一号文件”分别以“增加农民收入”和“提高农业综合生产能力”为主题,而今年的“一号文件”则是一个全局性的战略转变,是一揽子策略,它包括“三农”问题的各个方面。
第二,今年“一号文件”的第一部分就提到“统筹城乡社会发展”,即新农村建设强调的是城市和乡村的均衡发展。在国内,有“建设新农村,扩大内需”说,其实这仍然是以城市为中心的说法。建设新农村是整个国家现代化战略的组成部分,如果城市高速发展,农村走向衰败,那么迟早,无论城市还是农村,现代化都肯定会出问题。
第三,“以人为本”的理念在“一号文件”中得到充分体现。过去总是提“改造农村,改造农民”,而且通过城乡二元结构把农民强行留在农村,而现在是让农村变得有吸引力,使农民愿意从事农业,让农村成为人们愿意居住的地方。
第四,把公品的概念引入农村,如教育、卫生事业,靠农村自身肯定无法解决,今年的“一号文件”提到“扩大公共财政覆盖农村的范围,建立健全财政支农资金稳定增长机制”。
“新农村”是个长期目标,过去的体制是“多取少予”,而现在是“多予少取”甚至不取。我们不要认为“一号文件”的出台就把问题都解决了,相反,而应当以“新农村建设”的要求来进行乡镇体制的改革。在这个战略转变过程中,许多与新农村建设不相符的体制弊病仍没有完全破除,如过去的乡镇政府主要工作是怎么“收”和“要”,现在的乡镇政府必须转变为怎么为农民提供服务。当然,为农民提供服务不一定就要增加人员,可以“用钱买服务”,湖北咸安改革就是一个比较好的例子。服务要让农民满意,以服务对象为标准,而不是以政府的需求为标准。
今年的“一号文件”文件专门提到了农村金融改革,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大家都知道,资本的天性就追逐利润,现在农村的资金通过商业银行大量流向城市,农村成为金融真空,农民缺乏资金,农村发展受到阻碍。因此,农村的金融改革不能完全以市场化、以追逐利润为目标,可以通过国家政策的优惠和财政的支持让金融机构愿意为农民服务。台湾的农会有一个功能,就是专门向农民吸纳存款,为农民提供贷款,这值得我们借鉴。
在新农村建设过程中,必须强调农民的主体地位。要激活农民,让他们成为新农村建设的主动参与者,而不是被动接受政府的各种资金、项目。同时,也要防止支农资金在下拨过程中被层层截留。
今年的“一号文件”为新农村建设开了个头,但建设新农村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它需要长时间的探索,需要国家支持、城市拉动和乡村力量来共同推动,三种力量形成合力,建设新农村才能收到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