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确立了个人自由和个人利益的目标,而就社会资源的来说,毕竟是存在一个“生产可能性边界”(production-possibility frontier,简称“PPF”)。所谓生产可能性边界,就是在技术知识和可投入品数量既定的条件下,一个经济体所能得到的最大产量;它代表了一个社会可供利用的生产要素(自然资源、劳动和资本)的不同组合。也就是说,一个社会无法拥有它想要拥有的一切东西,它必然要受到资源及可供利用之技术的制约。那么,由于生产公品和代表自由市场的私人物品生产之间存在选择和平衡,必然影响发展中如何有效利用资源问题。美国经济学家萨缪尔森(Paul A. Samuelson)和诺德豪斯(William D. Nordhaus)用图表为我们示意了人们在私人物品(按价格购买的物品)和公品(用税收支付的物品)之间进行选择的结果:(a)在一个贫穷的、未开发的社会里产出只能够糊口,较少能承担公品,如高速公路、公众保健和科学研究等;(b)随着经济增长,把较高收入中更多的部分用于公品和政府服务(道路、环保和教育等)。
这种选择,也包含了经济学中的机会成本(opportunity cost)原理。在一个资源稀缺的世界中,某种选择就意味着放弃另外一种选择,那么这种选择的机会成本就等于放弃的物品或劳务的价值。那么,在政府提供公品时,如何寻找一个与私人物品生产之冲突的平衡点,就是我们产业技术政策的一个关键。
同时,生产可能性边界理论也为产业政策中的三种思路提供了理论支持:(1)最大限度地利用现有资源,避免社会资源闲置;(2)发展科技,提高单位资源的效率;(3)引进经济体之外的资源,如引进外资、引进技术等。
我们还是以公品和私人物品来说明这个问题。一个极端的设想是,如果我们利用所有资源生产私人物品可以获得10个单位,而如果我们利用所有资源生产公品可以获得5个单位,那么各种生产可能性就可以列表如下(表2)
(a)如果存在资源闲置——即有些资源不能“派上用场”的情况下,那么生产就达不到A、B、……F曲线边界的状况,即出现X点的情况;(b)而如果公品或私人物品的生产技术改进,可能出现现有资源能够生产出6个单位公品或12个单位私人物品情况,也即出现Y的状况;(c)如果有经济体外部资源注入,则随着可利用资源增加,公品或私人物品的单位量也会增加,同样会出现Y的状况。这样,我们便可以解释产业技术政策中的下述现象:提倡科技成果的应用和转化;提倡一种创新的制度与文化;提倡引进国外先进技术;提倡进行广泛的国际科技合作与交流;等等。这些,实际上涉及三个方面的制度:科技成果转化制度;技术创新制度和技术引进制度。
归纳而言,在市场逻辑的框架下提出产业技术政策问题主要包括一种观念、两个连结点和三项制度。一种观念就是,公权力的干预应该是间接的方式,即主要是在市场逻辑下提供公品[93];这是一种后福利政策,为个人发展提供一个平台,为社会进步提供一种激励机制。两个连结点就是:(1)技术成为某项产品或服务是否必须成为公品的一个标准,也是一个连结点;(2)无论何种理论(技术论、契约论或利益衡量论),目的就是要寻求公品与私人物品之间的平衡,这也是资源配置的连结点。三项制度就是:(1)有效利用现有科技成果制度(如科技成果转化制度);(2)建立活跃的技术创新制度;(3)科技交流和技术引进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