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赛珍珠在《大地》这部小说中,描绘了众多传统中国女性的形象,主要有阿兰、荷花、梨花和杜鹃,每个人又各有自己的境遇,其中梨花的境遇最引人注目,他喜欢上了一个年龄相当于她父亲的男性,这是恋父情结在她身上最直观的体现,即典型的“老夫少妻”型的婚恋模式,所以她往往是通过另外的一次异性的结合,来完成自己恋父情结的终结。
关键词:赛珍珠;笔下;恋父情结
Abstract: In the novel the Good Earth, the author describles various traditonal chinese women,such as Alan,lihua,Hehua and Dujuan,everyone has her own experience,During which we should pay more attention to Lihua’s that she loves one man just like his father,which is the most verticalembodiment of Electra complex(the typical marriage pattern old husband-young wife),so her Electra complex ends with getting married with opposite sex another time.
Key words: Pearl Buck; in the Good Earth; electra complex
恋父情结也被称作“厄勒克特拉情结”,其源于古希腊神话中阿伽门农的女儿厄勒克特因母亲与其情人谋杀了她的父亲,故决心替父报仇与其兄弟最后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弗洛伊德借此来说明儿童性心理的特征,并由此将“恋父情结”称为“厄勒克特拉情结”。 朱智贤主编的《心理学大词典》这么释义:“女儿亲父反母的复合情绪。弗洛伊德把小女孩对父亲的深情专注,想把母亲置诸一边,取代她位置的愿望,即‘爱父嫌母’的潜在愿望,称为恋父情结。”根据弗洛伊德的研究,恋父是儿童心理发展过程中普遍存在的现象。每个女孩子在她童年的时候,在她少年的时候,对父亲都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都有一种崇拜,每个女孩子,其实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种恋父情结,但是大部分女孩子,在她成长的过程当中,她的恋父情结慢慢地会转移,她会成熟,她会投射到应该和她在一起的异性[1]的身上,而另一些无法淡化这种情结的人便会形成心理暗疾。弗洛伊德还指出,如果恋父情结对人的影响发展不利,人便可能一生都受其影响。在赛珍珠《大地》[1]这部小说中,梨花就是这一类,没有终结他的恋父情结,喜欢上了一个相当于他父亲的王龙。
一、恋父情结的形成
心理学家马斯洛认为,人有五种最基本的需求: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爱与归属的需求,尊重需要与自我实现需要。如果这些需要没有得到满足便是个体的缺失都可能导致确实性体验,对人的一生产生巨大的影响。梨花是王龙在灾年买回的一个小丫头,从小就失去了双亲的关爱,父爱的缺失对她一生的心境和感情基调都产生了影响。同时成为王龙家里一名卑微的丫头,照顾妓女出身的荷花的饮食起居,荷花的人生经历是相当丰富的,见识了形形色色的男性,他的爱之中藏着虚诈,美之中藏着金钱,他的生存价值是对男性情欲的玩弄,梨花从小就生活在她的笼罩之下,这一切都对他那幼小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正如王龙猜测的那样“荷花是否把她一生的遭遇告诉过梨花,使她害怕起来;或者,杜鹃告诉了她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把她吓坏了;或者她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愿跟别人讲;或是其他的事情。”
并且王龙的堂弟当兵回来之后,梨花也彻底地看到了当兵的残酷,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明亮的刺刀,烧杀抢掠,正如其二儿子描述的那样:
“家家户户都有兵——甚至穷人家里也有——我跑回来是告诉你们千万不要反抗,因为我店里有个伙计,我跟他很熟,——他天天跟我一起站柜台,——他听说之后赶忙回到家里一看,甚至在他老婆生病躺着的屋子里也有兵住着,他埋怨了一番,——他们就在她身上扎了一刀,好像她是脂油做的似的,——就像脂油那么光滑—— 一下子就扎透了——刀子穿过他的身子,从另一面扎了出来。”
特别是王龙的堂弟,天天拿着寒光四射的军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从头到脚打量着每一个人。这一切都是他那脆弱的心灵充满了恐惧,充满了对青年人的恐惧,正如她自己所说:“青年人心肠不好——他们太残忍。”
生存环境的恶劣使她自己的安全需求也没有得到满足,这一切使她对一切男人都充满了仇恨,甚至仇恨自己的父亲, “除了你,我恨一切男人——我恨每一个男人,甚至我父亲,是他把我卖了。我所知道的男人都是干坏事的,我恨透了他们。”
周围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梨花,几乎所有人都在欺负她,压榨她,王龙就在她孤立无助之时两次帮助了他,第一次在灾荒之年,在她即将饿死之际,向她伸出援助之手,把它买回家做了一名丫鬟,如果说此时的援助是王龙自身需要的话,第二次援助则是在荷花即将要把她送给其堂弟之时,王龙及时的阻拦,从而使她避免了蹂躏,这一次可以说王龙是发自内心的,不忍看到这样一个小姑娘有这样的遭遇,从而发出“逼迫这样一个小姑娘是罪过的。”这样一声呼唤,从而改变了梨花的命运。
弗洛尹德说“‘无意识’与‘潜伏的并且能够变成意识的’是一致的。”[2]
于是存在于梨花身上的恋父情结开始由无意识向有意识转变,并且她心里的天平开始向王龙那儿倾斜,对父爱的渴望重新在王龙身上复活,正如她自己所说 “我喜欢老人——我喜欢上了年纪的人——他们都那么善良。”
可以说“在她的心灵深处总有一个温柔的角落,在那个角落里,他幻想着被一个完美的父亲深深地宠爱着,对父亲的爱与恨,希冀与绝望,依恋与排斥,憧憬与幻灭交织在一起。”[3]
她的生命只表现为对王龙的深情,这种情并不是荷花对王龙的那种深情即肉体的男女之欢,它是在关怀与想念中形成的,甚至可以说两者之间并不存在爱情,而是一种“父女之爱”的变体,这也就形成了梨花的恋父情结。
由此可见,恋父情结存在于梨花身上的原因主要有两点:其一是她幼年感情的缺失,像父亲一般慈祥的王龙恰好填补了她这段缺失的感情,其二是周围生存环境的恶劣,使她对年轻男性产生了恐惧,对老人产生了依恋,从而在她身上形成了浓厚的恋父情结。
二、恋父情结的影响
梨花恋父情结的影响主要体现她在对王龙的依恋和忠诚:
在王龙娶她时,她与王龙进行的那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就充分表现出了这种依恋,“她依偎着他,像女儿依偎着父亲。”并且在王龙对梨花的情欲消失之后,她忠心耿耿的以超出她的年龄的忍耐性来侍奉她,使王龙心里感到莫大的安慰,他总是从心底里疼爱着她,渐渐地,这种疼爱变成了父亲对女儿一样的疼爱,他们之间的关系远远超出了夫与妻之间的那种关系,他们相互关心着,爱护着,他呵护着梨花,而梨花同时又慰藉了她那颗苍老而又孤独的心。
同样在王龙即将去世和去世之后,梨花表现更像是王龙的一个女儿,而不是他的一个遗孀。
王龙病危时,在他自己的儿子们等得不耐烦,早早就到里面的小院歇息时,梨花却一点也没睡,整整一夜都静静地坐在一张小竹凳上,一动也不动,好像她才是王龙的子女。
在王龙死后,往王龙坟头跑得最勤的就是梨花,并且总是悄悄地去,去得很勤,什么时候心里难受,感到孤单,什么时候去,她尽量挑没人的时候去:人们肯定在家里的时候,晚上别人睡觉的时候或是别人在地里忙着干农活的时候。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领着傻子到王龙的坟上去。并发出了:
“啊,我的老爷,我的父亲,我唯一的父亲啊!”
由此可见,对她来说,王龙既是他的丈夫,又是她的父亲,是他心灵的归宿,也是她情绪宣泄的对象,这一切可以说是她恋父情结的极致。
最终在她完成王龙的最后一个嘱托之后,即傻子死了之后,她就彻底的迷失了自己,苦苦追寻,再也找不到结果,最终一头扎进了宗教里——出家当了尼姑,以此来寄托自己那未完的梦。
三、结语
赛珍珠在大地中塑造的梨花是一个既温柔善良,又孤苦无依的丫头,看似心枯如井,麻木,懦弱,可她自己对美好生活也十分向往,也有自己感情的需要,但人间的苦难,自身悲惨的经历又使她对青年充满了莫名的恐惧和害怕,这就形成了一个矛盾体,既渴望感情的守护又对异性“惊而远之”,同时感情的缺失也使她的感情发生了严重的错位,最终喜欢上了一个年龄相当于她父亲的男性,这一切可以说是恋父情结对她产生的影响,但从另一个侧面也反映了封建社会中国女性的生命被残酷压制扭曲的事实,体现出了作者对女性命运的极大关注和深深的同情。
参考文献:
[1] 赛珍珠.(Buck,P.S.)大地三部曲[M].桂林:漓江出版社,1988.
[2] 弗洛伊德.本我与自我(1923) [M]. 林尘,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161.
[3] 邓素英.永远的童真,永远的孩子——重读张洁[J].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1998,(2):97-100.